倉庫外。
林七夜和迦藍站在一片寬敞的空地上,四目相對。
迦藍手中握著那柄金色長槍,身披深藍色的漢袍,背後背著一柄木弓,如瀑般的青絲自然垂至腰間,一雙明眸掃過空無一人的周圍,最終落在了對面的林七夜身上。
林七夜穿著一襲黑衣站在那,看向她的目光很嚴肅,很深情。
她像是想到了什麼,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,悄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林七夜一手握著直刀,一手握著【斬白】,認真的凝視著對面的迦藍。
我該怎麼贏她呢?
說起來,這還是他第一次與迦藍正面交手,她的【不朽】一直是他們小隊的大殺器,但現在輪到自己對上迦藍,林七夜才真正感覺到事情有多麼的棘手。
如果是在迦藍沒有得到【天闕】之前,林七夜不說戰勝她,至少很輕鬆的就能將她困住,但現在她手上多了一柄擁有極致攻擊的長槍,難度瞬間提高了數個層次。
這一架,不好打啊……
「迦藍。」林七夜認真的開口,「我要上了。」
迦藍一愣。
下一刻,林七夜的身形一晃,便如同一道魅影急速的向迦藍掠去!
迦藍終於從奇奇怪怪的幻想中回過神,似乎是有些生氣,反手從背後摘下了那柄淡黃色木弓,一箭向著林七夜射去!
林七夜知道這枚羽箭多半已經附著上了迦藍的【不朽】,根本不能硬抗,於是將左手的直刀拋向空中,騰出手在空氣中一招,召喚法陣瞬間出現,【祈淵】長劍自動出現在了他的手中。
【祈淵】的劍身徑直斬在了箭簇之上!
叮——!
羽箭的動能瞬間清零,隨後在林七夜的控制下,反過來以更高的速度向著迦藍射去!
既然無法破壞這枚羽箭,那就讓它調轉方向。
迦藍看到羽箭被林七夜彈了回來,瞬間收回了附著在羽箭表面的【不朽】特性,徒手將其抓住,又放回了箭簍之中。
右手的長槍一震,刺目的金色光柱瞬間爆發,湧向林七夜!
林七夜的雙眼微眯,身形憑空消失在了原地。
下一刻,他手中握著那柄被夜色操控的直刀,直接出現在了迦藍的身後,一刀揮出!
鐺——!!
刀身斬在迦藍的身上,就像是砍在了金鐵之上,發出沉悶的嗡鳴。
迦藍迅速轉身,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,她沒有選擇再用長槍,而是一記鞭腿甩出,閃電般的踢向林七夜的腰部。
林七夜曲臂護在側身,硬生生的擋下這一踢,隨後反手禁錮住她的腳踝,一隻手按在虛空中,喃喃自語:
「無端陌上狂風疾!」
「火焰相燒滿天赤!」
兩句詩詞念出的瞬間,一股狂風以林七夜為中心轟然爆發,隨後赤紅色的火焰混雜在狂風中,瞬間席捲了整個空地。
迦藍的衣袍被同時吹起。
此時的她,還有一條腿被林七夜夾在手中,衣袍飛卷之下,漢袍的底端直接掀了起來,白皙的大腿周圍,燃燒的火焰餘燼在空氣中飄蕩,一縷春光乍現。
正欲繼續出手的林七夜看到這一幕,愣在了原地。
迦藍的臉上瞬間通紅一片,她的眼中浮現出羞怒之色,猛地震開了林七夜的束縛,後退數步,狠狠地瞪著林七夜的眼睛。
「額……那個……」林七夜何時見過這種陣仗,頓時尬在了原地,「對不起迦藍,我不是故意的,我什麼白色都沒看,哦不,什麼顏色都沒看見……」
迦藍臉頰通紅,咬牙切齒的看著林七夜,握著金色長槍的手頓時攥緊了起來。
林七夜敏銳的感覺到……
殺氣,在翻滾!
他暗自咽了口唾沫,突然覺得今天的訓練,很可能會變成一場生死局……
……
幾小時後。
徹底裝好了實驗室的安卿魚從房間里走出,動了動僵硬的脖子,看到倉庫中的畫面,整個人愣在了原地。
「畫叉啊,你要在這裡畫叉啊!」百里胖胖穿著一身青玉鎧甲,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橫的「海」境波動,他周身漂浮著十二件禁物,死死將瘋魔曹淵摁在地上。
「嘿嘿嘿嘿嘿……」
瘋魔曹淵渾身煞氣涌動,拚命地想要掙脫束縛在他身上的兩件禁物,一副寧死不從的表情。
「老曹啊,我求求你了,咱別傻笑了行嗎?一下午了,你硬是連一個叉都沒畫出來啊!」百里胖胖恨鐵不成鋼的開口,「你的武器都被我奪了十幾次了,怎麼還不甘心呢?」
「嘿嘿嘿嘿……」
百里胖胖:……
安卿魚推了推眼鏡,走到了兩人的身邊,疑惑的問道:「一下午了,還不行?」
「不行啊,都快累死胖爺我了。」百里胖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,「變身之後,不管我怎麼叫都沒反應……」
安卿魚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灰芒,他蹲下身,端詳著瘋魔曹淵手腕上的一小串佛珠,片刻之後,開口道:
「你對這個東西使用繳械試試。」
百里胖胖一愣,腳下一道龐大的太極八卦圖展開,乾坤錯位,那串佛珠頓時爆發出一陣淡金色的光芒,覆蓋了瘋魔曹淵的身體。
瘋魔曹淵掙扎的幅度頓時減弱了些許,一抹微光從那雙猩紅的眼眸中發出。
「【凝神珠】?這是他從禁物收藏館帶出來的?」百里胖胖詫異的開口,「他既然戴著這個東西,為什麼還控制不住自己?」
「因為他在瘋魔狀態下,是無法調動精神力進入佛珠的。」安卿魚平靜的開口,「所以,這串佛珠在他變身之後,並沒有起到作用,只有當他能夠初步控制住自己的意志的時候,才能勉強動用這串佛珠。」
「也就是說,這東西在他能夠控制意識之前,就是個雞肋?」
「沒錯,但只要他能稍微控制住意識,再加上這串佛珠的加成,對於【黑王斬滅】的操控程度應該會大幅度提高。」
安卿魚注視著佛光中的瘋魔曹淵,後者的眼眸中光芒忽明忽暗,他勉強伸出手,抓住了落在地上的半截樹枝,顫顫巍巍的將手放到了那井字棋盤的角落……
歪歪扭扭的畫了一個叉。